2012 年 10 月 28 日北上聽德勒斯登...


他們的好,無庸置疑,但宣傳過頭,實無益也...。

南方聽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有敢...


那支將承繼柏林愛樂的樂團

 

是的,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的好是無庸置疑的( 就因為好,他們前三次來臺我可都沒缺席 ),兩廳院網站及當晚在國家音樂廳內的賞前導聆都這麼說 ---

 

「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將於 2013 年起承繼柏林愛樂,取代原呼聲最高維也納愛樂管弦樂團,擔任由指揮家卡拉揚創辦的薩爾茲堡復活節節慶( Salzburg Easter Festival )駐節樂團,傳承歷史的光芒...。」

 

嗯!道地德國樂團,加上有「德國希望」稱號的指揮家提勒曼之純德血統,傳承歷史光芒似乎非常合理...,導聆老師還強調,這對組合是自 20 年前羅馬尼亞指揮家柴立畢達克率領慕尼黑愛樂訪臺後最令他期待的演出,加上該團將取代柏林愛樂成為薩爾茲堡復活節音樂慶典的駐節樂團,其演出品質之高...,但,事實真如此嗎?


原來還是錢的問題

 

其實早在 2011 年五月柏林愛樂便主動宣布他們將於 2013 年起不再參加這個由其前前任音樂總監卡拉揚創立的音樂慶典,理由講白一點 --- 的問題;可別把責任一味推給柏林愛樂,其實薩爾茲堡復活節音樂慶典在之前便曾發生財務方面的...醜聞,好像有人在資金運用上太...隨性( 我講的保守,有興趣的朋友可自己上維基百科查 ),於是造成該麼典財務吃緊,不過柏林愛樂還是很挺薩爾茲堡復活節音樂慶典,他們請了 EMI  的執行長來接掌音樂節,但顯然洞太大了,而差不多在同一時間,富有且有禮的德國巴登-巴登地區正巧希望提昇其音樂節的水準, 雖然薩爾茲堡當局動用了包括卡拉揚夫人等人當說客,但仍無法改變樂團的決議,於是明年( 2013 年 )起,柏林愛樂選擇出席巴登-巴登地區音樂節( Festspielhaus Baden-Baden )...。

 

所以,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將於 2013 年起承繼柏林愛樂,成為薩爾茲堡復活節音樂慶典的駐節樂團,這是事實,但是不是全因其高品質演出而得到此殊榮, 嗯!坦白說,我們還得再想想...。

 

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的好無庸置疑,但宣傳過頭,實無益也,不是嗎?


從那座音樂的家...

 

雖然我是道地台北人,但自從有了國家音樂廳起,我好像只有 82 年 7 月到 84 年 7 月,在台大唸研究所時才真的住在臺北,天知道那兩年我在國家音樂廳可聽了一百多場音樂會,而來高雄工作後,要再進這座美麗的音樂廳真的好難,除了票價,還有手邊的工作及交通費等因素得一一克服...,台北的朋友們, 真別辜負這座音樂的家才好呢!


那支曾三度來訪的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

 

如果我沒記錯,在這之前,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曾三度訪臺 ,第一次是  1995 年 2 月 26、27 及 28 日一連三晚,由該團首席指揮義大利指揮家西諾波里領軍,演出包括理察.史特勞斯《唐璜》、《英雄生涯》、《阿爾卑斯》交響曲及歌劇《Elektra》選粹,舒伯特第八號交響曲《未完成》、舒曼第四號交響曲等作品( 那時我可是丟下手邊未完成的論文,連聽三晚,問我西諾波里及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的表現如何...?聽完那晚的《英雄生涯》後,我有整整十年沒辦法聽該曲目的任一唱片版本,您說好不好?),這對組合還曾在 1999 年再度訪臺舉行兩演音樂會,兩次合計五場演出我聽了其中四場,奠定該團在我心中的好印象,於是 2006 年該團由韓國指揮家鄭明勳率領抵臺演出兩場,曲目包括貝多芬及布拉姆斯的交響曲等,我當然跑步帶殺聲去報到,結果...,沒特別感覺 ,同行友人聽完第一天便把第二天的票送人,竟成為我對那場演出的最深印象!


我沒看過的事...

 

先說,10 月 28 日晚,才進音樂廳,舞臺上座椅的擺設便令我...百思不解,和許多俄國或前東德樂團一般,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此次弦樂五部的低音部是坐在舞臺的左後方,這點我早已見怪不怪了,但特別的是在第一及第二小提琴、中提琴及大提琴首席的座位上竟又疊上一張椅子,讓他們坐起來高一些...( 詳見下圖 ),這可是我從沒看過的事...,是為了讓後頭的演奏家看清楚首席的弓法嗎?不解,有有識之士可代為解答的嗎?先謝了!


那個繼往開來的美感

 

我查了教育部的成語典,「繼往開來」一詞的解釋是 --- 承續先人的事業,並為後人開拓道路...,嗯!這次提勒曼與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給我的感覺大概就是這樣子。

 

上次鄭明勳率團訪臺時,音樂會會場展售的紀念 CD、精美立牌等,無一不是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和其前任總監西諾波里的錄音和照片,讓人覺得該團仍未從西諾波里的影子內走出來...,這回好多了,畢竟提勒曼是拜魯特音樂節的常客,他指揮華格納的作品素有好評,加上 是「德國希望」首次訪臺,樂迷們大都是衝著提勒曼而來,嗯! 光用看的,樂團真的走出來了,再來,便是看提勒曼有無繼往開來的硬功夫。


音樂會上半場排出全部華格納的作品,一開始的《唐豪瑟》序曲雖細緻警慎,但只能算是夠水準的演出,其銅管的音色和柏林愛樂、維也納愛樂尚差一皮...,第二個作品樂劇《崔斯坦與伊索 笛》之前奏曲與《愛之死》則真的令我臣服,其樂句之強弱延綿實在美到不行,任何細節全程背譜的提勒曼都沒放過,那最最精細精妙的美感早超越任何錄音設備可以錄下,超過任何音響設備得以重現的極美,真不愧是拜魯特來的...;而《黎恩濟》序曲相對活潑討喜,讓這對組合在上半場取得觀眾極大的認同,更加深 我對下半場布拉姆斯第一號交響曲之期待...。

 

【左圖為類比唱盤老廠  THORENS 為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所發行的 LP,兩片裝,分別由戴維斯爵士( Sir Colin Davis )、西諾波里、海汀克及孔德拉辛等大師指指,我之前在尚音唱片行買的,不知道絕版了沒...。 】


今晚大師來了嗎?

 

1993 年 11 月 12 日及 13 日,指揮家小澤征爾率維也納愛樂訪臺,這是這支名門樂團首次訪臺演出,還記得兩廳院的各售票口排隊的人潮好長好長( 汀州路的金石堂可是由地下室一路排到馬路邊呢!問我怎知道?只因我也是長長人龍的一員...),13 日下半場他們為觀眾帶來布拉姆斯第四號交響曲,音樂會後我在音樂廳樓梯遇到前《樂典》雜誌總編徐老師,徐老師當著等待退場的觀眾面前大聲叫我:「黃裕昌,剛剛的音樂會怎麼樣?」我心中嘀咕著...都維也納愛樂了還能怎樣,於是硬著頭皮說:「不錯,很不錯啊!」 沒想到老師沈著臉說;「不錯?你馬上來我家,我告訴你...。」那天深夜,徐老師用他的音響播放貝姆指揮維也納愛樂的同曲黑膠給我聽( LP:DG 2740 154 ),邊聽邊以憤怒的口吻說:「你聽,今晚維也納愛樂的音色都對,但布拉姆斯呢?布拉姆斯沒來...。」我靜默地聽著貝姆的布拉姆斯第四號交響曲,對 吔,小澤征爾的詮釋相對虛無空洞,那晚布拉姆斯...真的沒來。


那到底布拉姆斯來了沒...?

 

先講結論,顯然老布拉姆斯是個懶骨頭,喜歡宅在墓中,那晚下半場他並沒有現身,至少我完全沒有感應到他的存在...。

 

相較於演出華格納作品之順遂,提勒曼對布拉姆斯的這首交響曲似乎還沒建立一套無懈可擊的理論或說詞,缺乏中心思想,於是樂團雖然一路雄偉,但其建構出的旋律鬆散,無法前後呼應,是提勒曼太年輕了嗎?對了,賞前導聆老師曾以「福特萬格勒指揮風格之沿續」讚美提勒曼,嗯,看來在提勒曼身上此一隔代遺傳並沒有成功...;就一個聽眾的立場,面對音樂藝術,應亨受,應卑微,但也要有不隨波膜拜神祇的傲氣,對我而言,那晚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的演出,光華格納的《崔斯坦與伊索 笛》之前奏曲與《愛之死》便已超值,那是我在國家音樂廳內從未感受過的感動,足以讓我回味再三...,至於布拉姆斯有沒有來,我還真不在意,咦?我好像看到很多人也讚美下半場的布拉姆斯,我想我得多打坐冥想,增加自己的感應能力才行。( 右圖老貝姆與德勒斯登國家交響樂團的 LP 封面,封面上還貼有〝貝姆, 1894 - 1981〞的紀念貼紙,顯示大師與該團關係深厚。)


還在想聲部首席多一張椅子的事,有前輩高人有答案嗎?懇請解答,解答請 mail 給我,先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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